2016年6月22日 星期三

華航空服罷工,寫下勞動權益在台灣能更被重視的新頁

FB上看到不少朋友說,主流媒體對於華航罷工事件的報導,似乎不符比例的少。

沒有每天看電視新聞習慣的我,也因此好奇地打開電視,發現電視上不是沒有報導,但報導中的隻字片語,讓對媒體生態也不陌生的我感到奇怪:有一台談話節目的來賓說,交通部應該趕快介入,「說服」華航空服不要輕言罷工;另一台本來政黨立場迥異的整點新聞,則是出現了好長一段的華航不同工會的分歧意見。簡單說,我覺得很奇怪,華航空服被迫採取史上罕見的罷工來爭取自己的權益,我沒有看到針對勞動條件到底是否合宜的討論,也沒有看到華航公司解釋自己如何保障員工權益,倒是好像形成了一種「空服員該不該罷工」的氛圍。這豈不是有些捨本逐末?

知名律師呂秋遠在FB上的這篇文章,正反映了這個問題的真正核心:不管是不是華航,也不管要罷工的是不是空服員,勞動者的權益究竟該如何得到保障?企業又該對員工乃至整個社會負起什麼責任?


也就是說,當我們在看這個事件時,我們不該只站在華航的乘客這個角度來看,因為不搭華航,我們還有其他航空可搭;我們更不應該像某些新聞報導所言,只站在暑假出遊會不會被影響的觀點來看,因為除了方不方便或價格便不便宜之外,我們更應該希望搭到是一家有誠信、肯負責的航空公司。

在這個教師節居然教師不放假的國家,我們應該暫且撇開勞基法的角度來看,就工作的本質而言,其實我們絕大數人都和這次抗爭的華航空服一樣,我們都是權益需要被保障的勞工。

企業追求獲利,天經地義。但當企業追求獲利之餘,若不顧員工的權益,這樣的企業原本就應該被抵制。對我來說,企業將本身獲利的一部分,拿來改善自己員工的權益,以及打造一個更好的工作環境,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姑且不論企業經營者是不是都有良心,但快樂的員工才能提供給顧客良好的服務,而顧客滿意了、企業應該就更能獲利,這才是良好的正向循環。

由此觀之,獲利達到五年新高的華航,居然傳出旗下空服不滿工時、津貼等而走到罷工一途,感覺起來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我之前曾經在一家法商服務,每年都得回法國總部開會。在法國,我親眼見過多次罷工。有次,我遇到法航罷工,行程當場只好延後;另一次,我遇上鐵路罷工,之後的行程則根本只好取消。後來,又有一次,我在街上遇見示威遊行,我好奇地問身旁的法國友人,這回又是在抗議什麼?他跟我說,那是一群中小學教師在罷工遊行。

法國也許不是民主國家最好的楷模,但它卻是一個有長久民主歷史的國家。法國人也知道罷工會帶來種種不便,但那不代表任何一種職業或團體的權益應該被戕傷。

認識我的朋友,大概都知道我曾經客訴過華航。所以,我對華航這家公司的看法或許基於個人經驗而有偏頗,這我是願意承認的。不過,就我個人之前多次搭乘華航的經驗來說,我必須要說,近兩年華航的服務品質低落,讓我感受很深。對我來說,或有人只客訴過一家企業,但對這家企業做得好的地方從無隻字片語的稱讚,那會被人認為是奧客之流也無可厚非。但我自己向來不這麼做,而就以華航而言,我的確有提出過客訴,但我也曾經不只一次去函針讚美表現良好的客服,並且要求華航給予表揚,所以我自認自己並非只往雞蛋裡挑骨頭。

但是,就最近這兩年來說,我真的對華航不滿意,而搭華航的機會也愈來愈少,多半只是為了消耗之前累積的里程數。

而且,我這兩年的客訴,都不只是觀感不佳,而真的是權益受到損害,甚至有因而造成我身體受傷的情況。

我不想責怪第一線的空服人員,因為我明顯觀察的出來,華航的種種作為,嚴重了打擊了他們的士氣。而從最近的新聞報導看來,顯然他們也因為工時的不合理而造成身心的疲憊。就個別空服員來說,犯錯難免,我也不願苛責。但就一個具有代表性的航空公司來說,我認為他們不應該漠視這個問題,因為早在空服員終於忍受不了要罷工之前,其實就有包括我在內的不只一個乘客表達不滿,但華航的處理,已經不是敷衍了事可以形容;就我的親身經歷來說,華航抱持的就是一個不承認、不處理、不誠信的態度。華航不是我唯一客訴過的企業,但華航卻是我客訴過的企業之中,讓我最灰心的一家,因為他們連說實話都辦不到。以為他們只是麻木不仁嗎?他們出來處理的代表之強悍,連消保官都瞠目結舌。在過程中,我曾經和民航局的承辦人員談過、也和媒體朋友有過討論。令我訝異的是,看來華航的企業文化正是如此,而且主官機關和媒體看來也奈何不了它。所以它會如何對待自己的空服員,我都不會感到意外。

讓我感到無奈的是,若是一家這麼大的航空公司都無法對員工和顧客負起責任,哪一天會不會造成更大的問題?萬一有更多的企業經營者仿效華航的做法,又有多少員工和消費者的權益會被犧牲?

我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但就我個人而言,我若會因為頂新而從此不買林鳳營鮮奶,我實在也看不出來為何要繼續搭乘華航的理由。在我之前提起華航的客訴事件時,就有很多不知名的朋友留言說,他覺得華航已經不錯了,其實長榮如何如何而可能更糟。我現在的想法,還是和當時一樣,我不知道長榮更好或是更差,但對我來說,很多事情不是誰更好的問題,而是是非對錯的問題。

所以,就讓我贊同呂律師所說的,讓我們一同來捍衛企業永續經營與勞動者的權益吧!


後續又一篇:從談判觀點來看由華航空服罷工到地勤罷工的勞資對決

延伸閱讀:張烽益/工會運動新出路──華航罷工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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