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年輕而又才華洋溢的導演達米恩查澤雷，再度聯手和他一起打造《樂來樂愛你》的男主角萊恩葛斯林，詮釋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尼爾阿姆斯壯，史上第一位登陸月球的太空人。你我之中的多數人都應該聽過那句他的經典名言：「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但卻是人類的一大步。」但我們不知道的是，原來那個過程如此艱辛，而阿姆斯壯原來那麼壓抑而悲傷。
不過，假如你喜歡《樂來樂愛你》從音樂到場景色彩的情感澎湃，你來看《登月先鋒》可能會一下子很不適應。不但因為這本來就是個內抑的故事，而且導演刻意透過攝影來呈現出一種逼近實況的淒涼；當你看到火箭飛向天空時，你看到不是當代科幻片中炫酷到像頂級跑車的太空艙，而是會忍不住在心底暗自驚呼：用那些像鐵皮屋一樣的材料、加上幾根鉚釘，就能飛向太空嗎？因此，當你看到在片中他們不斷失敗時，你也不會感到意外了，因為換了是我們自己，只怕絕對不敢踏進那個火箭飛向充滿未知的外太空。
不過，我反而因此很為達米恩查澤雷高興，因為這不只是不同題材的嘗試，而是看到一位導演在能保持自己敘事風格及特色之下，還能持續嘗試和進步。《登月先鋒》出現音樂的地方不多，但只要有音樂出現，就會譲人屏息以待；比較讓人有時會覺得錯亂的是男主角雷恩葛斯林，因為我心中當然還是忘記不了他在《樂來樂愛你》中講到爵士的狂熱奔放，但他這次不是那個心中有著無限熱情的賽巴斯欽了，他變身成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尼爾，就連家人和好友都不知道該如何親近的尼爾。我從當年的《手札情緣》就好喜歡這個年輕男演員，只是當時的我還不知道他那麼會演戲；就憑反差如此之大的演出，但卻能把痛苦隱藏下的冷漠演得如此之好，他也實在值得奧斯卡的肯定。《樂來樂愛你》成就了影后艾瑪史東，而我希望《登月先鋒》也能讓雷恩葛斯林邁向頂峰。
不過，我們應該不會在明年的奧斯卡看到《登月先鋒》如同《樂來樂愛你》那麼大出風頭，《登月先鋒》甚至不會是部席捲票房的賣座電影；對很多人來說，甚至會覺得這部電影有些沉悶，即使我知道他們想拍出的正是那種充滿壓抑和挫敗的感覺，我同樣覺得他們真的很敢挑戰觀眾的忍受度。
我在看電影的當下，雖然有些感觸，但也還不覺得這些感觸到底可以累積出什麼。我多數的電影都是一個人去看的，當我回家後，我照例會向另一半轉述，因為她雖然未必會喜歡我去看的每一部電影，但她卻蠻喜歡我說故事給她聽。說著說著，本來稍嫌平淡的劇情，我卻突然開始講到哽咽了；這時我才發現，這部片子的後座力好強啊！在看電影那時，我只感覺得出來達米恩查澤雷可以把每個鏡頭和每段情節處理得很細膩；看完之後，我才真正發現，他所呈現的那些情感竟然是可以慢慢蘊積的。我以為我來看的是一部人類勇敢探索太空的片子，但我到頭來才發現，達米恩查澤雷拍的還是一部愛情片，他拍出了阿姆斯壯對女兒的愛、對太太和其他家人的愛、甚至對所有同僚以及整個國家的愛。
1. 面對失敗：英文片名的原名叫做「第一人」（First Man），看完片子之後，才發現阿姆斯壯或許從來就不是登月的第一人選，他更不是命定的神人，能夠單憑一己之力就能扭轉乾坤。只是當夥伴一個接一個失敗或喪命，他必須接著頂上。而為了順利回家，他只能成功，比上戰場還殘酷。
阿姆斯壯後來當然是青史留名了，但對於那些和他一起受訓、又先後參加太空任務的太空人來說，又有多少名字是被大眾還熟記的呢？當太陽神1號在測試時發生大火，三位和阿姆斯壯有深厚同僚情誼的太空人就在艙內被活活燒死，不僅讓人怵目驚心，更讓我們了解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們可能本身擁有冒險犯難的精神，也有優越出眾的能力，更可能已經進行了無數準備，但我們同時也是團隊的一份子，但只要團隊的一顆螺絲鬆了，接下來就可能讓我們每個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登月如此，許多你我也在其中的工作亦然。
在雙子星8號及太陽神11號之外，阿姆斯壯其實也是其他許多任務的替補飛行員。每個人都可能隨時擔任主角，同時也要能擔任主角旁的配角；他在茫茫太空中，必須能夠做決定，但同時也必須能夠聽從別人的指揮和決定，正如許多團隊一樣。
對我來說，每個人都要懂得領導，但也要懂得如何被領導。被領導不代表著你只應該聽命行事，相反地，你必須要有成為一個領導者的眼光和能力，這樣在你被領導時，你才會知道該如何配合領導者而全力以赴；即使當有問題時，你也才有能力提醒領導者，該怎麼導回正軌。搶著出風頭？根本不會有這回事，因為你知道自己若在領導者那個位置，你也不會喜歡有人這樣做。因為領導者要的不是自己的榮光，而是確保任務能完美達成，讓所有人都能成就非凡。
每個人的身邊，也許或多或少都有這種類型的同事吧！凡事都有他自己的意見，甚至很多時候會表面說好、背後卻獨斷獨行；出了問題，總是抱怨主管或老闆很差，但從來沒聽過他會檢討自己。這種人經常感嘆自己懷才不遇，但卻沒空去想想，即使自己有一天真的上位了，自己又會期待擁有像自己這樣的部屬嗎？
以為太有企圖心是個問題嗎？其實並不是，因為很多人的問題不在於太有企圖心或渴望向上，而是自己弄不清楚領導者該有什麼樣的視野和能力。
還有另外一種人，對領導的位子避之唯恐不及，就連公司主動要升他上去，卻連更高的薪水也無法吸引他，他只希望能在目前的位子上繼續待著就行。
以為後面這種人就不會出亂子？就某些例子來說，這種人搞不好還更糟，因為團隊中的每個成員都應該有他自己扮演的角色，但有些人就只求每天上班打卡、下班回家，日復一日的重複同樣的工作，但也沒有更多個人目標的只求薪水還領得到就好，對於自己有沒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卻也不太在乎。偏偏組織的運行，需要每一顆螺絲都不能鬆的有效運作，但太多螺絲卻保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最後落得很多工作乾脆由AI人工智慧來取代，因為那些人工智慧的機制顯然比真人更具備發出自我警示的偵錯功能，而不是任由問題繼續發生或擴大而渾然不覺。
我自己在第一份工作時，雖然只不過是基層員工，但卻經常「沒大沒小」的對公司的許多交辦事項提出自己的想法。當時的我，年輕到不瞭解多數人其實會先看風向再說、不會如此莽撞的提出意見；真的要說有什麼不一樣，我當時提出的不會只是一個「意見」或「想法」，而還包含行動方案和損益評估。我真的很感謝我的第一個老東家，有別於其他很多公司「不去解決問題、而去解決那些提出問題的人」，我的老闆在否決我的很多建議之餘，也接受了蠻多我提的方案。顯然那些被接受的方案成效都還不錯，不到兩年之後，我就被升為一個小主管；雖然帶的人不多，但已經遠比周遭許多人的升官來得快了。
以為我要講的是我天賦異稟、而我的老闆真是有識人之才嗎？其實我最感謝他們的，不是讓我有表現的機會而已，而是那家公司給了我許多從錯誤中學習的機會。其實，不只在第一家公司，在我的整個職場經歷中，我當然也犯過許多錯；加上我向來不會只以結果來證明自己是對的，即使結果看起來很不錯，但假如那個結果不如我的預期、或者過程中出現瑕疵，我就會覺得無法事前計劃更周詳的我做得不夠好。就是這種態度，讓我自己能夠愈來愈好。若要我對自己在企業服務的生涯做個回顧，我最感到驕傲的不會是自己打破多少紀錄、又或者在哪些之前被視為不可能的任務時起死回生，而是我知道自己後來也一直願意給團隊的其他人嘗試和犯錯的機會，正如我的老東家當初給我的一樣。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我能夠在30幾歲的年紀就當上跨國公司的亞洲區業務主管，也能在不到40歲時就當上知名企業的總經理。從被領導到肩負起領導的責任，而且在每個公司都能交出不錯的成績單，讓我深知前面提到的領導和被領導的道理。
為大家再舉一個反例吧！在我服務過的公司中，我就曾經遇到一位總經理，真的會在我們這些部屬前公開說：「你們都沒有用，要不是靠我一個人的話，公司早垮了」，不只如此，他還甚至說過，「全台灣沒有比我更強的sales」這種自鳴得意的話。
我向來不在意有能力的人展現霸氣，但我只看到一個總經理無故會說出這種打擊士氣的話，而且他也會對自己頂頭上司的全球層級高階主管表示不屑和不滿；雖然他是我的上司和前輩，但我實在不覺得他懂得領導或如何被領導。
然後呢？他的職場生涯高峰也就停在那兒了，他從來沒有走出大中國區的範疇，所負責的業績也數倍遠少於我後來負責的業績。或許他到今天都還一直忿忿不平，覺得自己有志難伸吧！但比起很多人來說，他其實已經有過他的機會了，而當他獲得那個機會而只能做到如此時，欠缺的或許不是能力，而是一種正確的心態和夠高的視野。
2. 克服傷痛：導演達米恩查澤雷的處理手法之細膩，從開場後不久的那一段、阿姆斯壯和女兒的相處就可以看得出來。
還在牙牙學語的年紀，阿姆斯壯的女兒凱琳就被診斷出有腦部腫瘤，而且會逐漸影響她的語言和行走能力。不過幾分鐘的這一段，卻讓銀幕前的我們深切感受的尼爾阿姆斯壯對女兒的深愛。光是他手指輕輕拂過凱琳頭髮的那一段，就勝過千言萬語；女兒還是不幸過世了，夫妻兩人旁的空床顯露出的傷痛，其實不等尼爾落淚，我們就已經能夠感同身受。雖然和女兒的相處不過三年，但帶給阿姆斯壯的傷痛顯然難以言喻；我們就看到他把一串上面有著「凱琳」字樣的手環收進抽屜深處，就此幾乎不和別人提到這個女兒，即使對自己的另一半和好友都一樣。或許就像《人肉搜索》中那位單親爸爸絕口不跟女兒聊起死去的太太一樣，因為他們深怕自己一講出口就會崩潰。
片中有一段，當他和好友艾德步行而經過一個鄰居家的鞦韆時，他突然脫口而出說，「凱琳以前也很喜歡鞦韆」，這時反而換艾德嚇了一跳了，因為他們雖然共事了那麼多年，但這還是尼爾阿姆斯壯首次在他面前提起自己早逝的愛女凱琳。或許這代表尼爾阿姆斯壯終於能對自己的好友稍微敞開一點心房，也代表一直封閉自己的阿姆斯壯願意在那一刻放鬆一下自己了；沒想到沒過多久之後，艾德卻因為太陽神一號的意外而活活燒死了，這代表阿姆斯壯能夠傾吐心聲的對象又少了一個了。
之後在家聽到我轉述這段的我太太，當場表示「這部電影應該叫《月球上的曼徹斯特》吧！」敏銳的她說得沒錯，整部片子其實充滿了面對挫折的無助和傷痛，其實連在電影院的我也馬上聯想到那部痛到讓人椎心的《海邊的曼徹斯特》，真不知道心中潛藏如此傷痛且一直無法讓自己放開的阿姆斯壯，到底是如何能在面對如此多不確定變數的情況下，克服一個又一個的生存危機。
當阿姆斯壯踏上月球並講出那句傳誦千古的名言後，他開始回頭望著地球。接著，不曉得他從哪裡掏出來的，但是那個只在片子一開始出現過的「凱琳」手環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回憶起他那已經離開人世7年的女兒，在這歷史性的一刻，他將手環輕輕地拋向月球表面，與他深愛的女兒一同享受這個人類史上的重要時刻，並且讓自己永難忘懷的她長眠在月球。
看到這一段，我必須很努力的忍住自己的鼻酸；那時的電影院觀眾連我在內只有5個人，而且都是成年男性，但我卻清楚地聽見有人正在啜泣。
這也許是一個虛構的片段吧！但感謝達米恩查澤雷，他藉著鏡頭呈現出一個無比傷痛但卻沒有絕望的男人，而在最後給了他一個讓大家都為之動容的結局。
我們或許也都曾經面對讓自己難以忘懷的傷痛時刻，無論是我們所重視的人或事，我們都很難接受那種失去而再也不會復返的感覺。看完這部好片之後，我不只為片中的阿姆斯壯感到高興，我也同時更加瞭解，當我們摯愛珍視的人或事物離開我們那一刻，其實我們並不是在心中失去了那一塊，而是他們自此在我們的心底永遠佔據了一塊。
3. 提升高度：剛剛已經講到電影接近結尾的部份，我在這裡卻要回頭提及電影剛開始的一段。
當愛女過世後，原本是超音速飛機試飛員的阿姆斯壯，決定參選NASA美國太空總署的太空人徵選計畫。當在面試時被問到他對探索太空有什麼看法時，並非雄辯滔滔類型的阿姆斯壯這樣回答：從我當一個試飛員的經歷來看，當我飛到一個很高的高度，我突然發現，當我到了新的制高點，我就會有新的觀點；我並不知道我們要去太空探索什麼，但或許我們（的重點）不是要去太空探索些什麼，而是要從太空看地球，也許我們就能從一個我們沒有看過的全新觀點來看看我們生存的地球。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去看了這部電影，但我一位之前的同事就在昨天也在臉書分享了這段話：「人站的高度會讓看的角度有所不同，也會影響未來。我站在101上往下看，是漂亮的夜景，而你站在2樓往下看，卻是滿地的垃圾，真不懂為什麼你永遠要站在2樓看垃圾？」
我們常說，要擴大自己的視野、要看big picture；但是，你若一直停留在原地，你又要怎麼看到更大的視野？設法提升自己的高度，就能讓自己看得更高更遠。
在往上爬升的過程中，未知數會變多、風險也會提高，你可能會因此而失速墜毀，但萬一每個人都不願意向更高的地方挑戰，我們所有人都只會停留在原地，那我們也許永遠找不到脫離遍地垃圾現實的答案。
寡言而長期讓自己保持冷靜自制的阿姆斯壯，在片中只有一幕出現高亢而激奮的聲調。雖然後來瞬間又恢復冷靜，但在測試登月小艇失敗墜毀時，面對長官和其他同仁認為測試太危險、而登月小艇的設計根本不可行時，滿臉是傷的阿姆斯壯激動地對他們說：「我們寧可在這兒（地球）失敗，也不要在那兒（月球）失敗！」
後來，當阿姆斯壯要從太陽神11號駕駛登月小艇登陸月球時，果然面臨警報聲大作、多項設備失常、燃料也即將不足以回航時，就連身旁的另一位夥伴也不斷警告他失敗的風險，可見情況之危急。這時，阿姆斯壯並非不知道情況有多嚴峻，但他望了望儀表上的Abort鍵，或許在那一瞬間，他也在考慮自己是否應該放棄吧！然而，即使燃料即將耗盡、系統無法正常運作，你永遠可以找到一個放棄的理由，但你也可以選擇創造歷史，而阿姆斯壯選擇在那一刻創造歷史。他並不是想要青史留名，而是他知道，美國的太空發展一直落後給蘇聯，而為了這項計畫，已經有太多人付出了一切，甚至包含了自己的性命；那麼，為什麼這次不該換他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來賭一個成功的機會呢？或許他會成功、或許他會失敗，但他卻無法接受自己不去冒險嘗試。
片中同時也描述，當美國的太空計畫耗費鉅資卻屢屢失敗時，許多美國人民走上街頭，指責政府把錢花在虛無飄渺的太空計畫上，卻不在意人民是否餓著肚子。當然，人民當下的生計很重要，沒有政府應該棄人民生計於不顧；但是，萬一一個政府不能有長遠的規劃，又怎麼帶給所有人未來？恐怕只能成為一個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騙選票機器而已了。
若不是阿姆斯壯成功踏出那一步，人類對太空的瞭解不曉得會停滯多久。正如阿姆斯壯在獲選加入的面試時就說過的，當我們邁向太空，我們不只是離浩瀚宇宙更接近了一步，而是能用不同的視野來看事情，而且能藉由在這個過程中所發展的科技來帶動人類整體的進步。
我很不願意談選舉，但現在正是選舉季節。我們是個民主國家，每個人都有權做出屬於自己的選擇；不過，不要忘記，民主的真正意義，就是無論我們當初有無投票給之後當選的那一位，但我們都應該為最後的結果一起負責。是的，有很多無良且無腦的政客阻礙了我們這個國家的發展，但我們該把我們現在的困境只怪在他們頭上嗎？其實，我們該怪的是我們自己，為什麼在我們有以投票行使權利的情況下，我們還會幾十年來都只能選出一些短視而無法推動進步的政治人物。
無論哪一黨或哪個政治人物執政，不覺得過去廿多年來，只要誰上台就會挨罵，好像每一項政策都差到極點嗎？萬一每個像你我一樣的選民都只在乎眼前的好處，不管是補助是否拿得比較多、或是電廠最好不要蓋在我家旁邊，那請問該由誰去做那些對未來有利的長遠規劃？當政府想得不夠遠，人民只能自立自強的想更遠，否則你我在這塊土地上都不會有未來。
美國當初的登月計畫，是在甘迺迪總統任內提出的；在片子接近結尾時，他們也用一段當初甘迺迪總統在被暗殺前發表的談話來道出一個重要的信念：我們選擇登陸月球，不是因為那很簡單，而正是因為那無比困難。
不要做出一個太過輕易而簡單的選擇，因為我們可能會因此賠上我們的未來。
獻給所有關心未來長遠發展的朋友。
延伸閱讀之二：《人肉搜索》（Searching）──一部讓為人父母者看了會心驚膽跳的片子，但卻又非看不可……
延伸閱讀之三：當你把心封閉起來，受傷的心並不會痊癒 ── 《海邊的曼徹斯特》（Manchester by the Sea）
延伸閱讀之四：《關鍵少數》（Hidden Figures）──一部讓我想要在電影院內起立鼓掌的好片，因為我們每個人都該知道如何證明自己的價值
阿姆斯壯這樣回答：從我當一個試飛員的經歷來看，當我飛到一個很高的高度，我突然發現，當我到了新的制高點，我就會有新的觀點；我並不知道我們要去太空探索什麼，但或許我們（的重點）不是要去太空探索些什麼，而是要從太空看地球，也許我們就能從一個我們沒有看過的全新觀點來看看我們生存的地球。
回覆刪除太喜歡這句話了，因為我們總是害怕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無知，而企圖掩飾，但這段話流露出的自信且對未來的憧憬，讓人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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