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tflix剛上架的《恐懼大街》(Fear Street)三部曲,是近來最讓我看走眼的電視電影。一開始看到第一集叫《恐懼大街1:1994》、第二集反而叫《恐懼大街2:1978》,還想說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後來才發現這正是這個系列的特色,也就是一路倒敘回去。
當你看完第一集,先別急著罵我,因為我當時看完第一集、也不覺得特別好看,還以為這不過是類似《驚聲尖叫》系列的砍殺片而已,只是兇手不再只是人類而已。後來發現,同名小說改編的這個系列真的情節豐富到讓人難以想像的程度,在第一集中覺得沒有邏輯的那些劇情發展,等到接下來看完第二集和第三集之後,一切全有了意義。而你又不能跳過第一集不看,否則你接下來看後面兩集時,就不會有那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讓我覺得驚豔之處在於,這一系列不只是漸入佳境而已,第一集若只能算是四平八穩的話,第二集就已經是高潮迭起到讓人懷疑是不是換了導演或編劇?第三集昨晚才上線,我們卻從昨天中午就開始期待了,而《恐懼大街》就是那麼引人入勝。
假如你好奇而打算要開始看《恐懼大街》,兩件事情要先提醒:首先,這不是一部適合闔家大小觀賞的片子,更不是一部適合各位在用餐時間配飯吃著看的片子。就像Netflix上另一部《驚聲尖叫》的影集版一樣,自從有了Netflix之後,所謂的影集在尺度上比起電影有更加毫無忌諱的趨勢,以這種走殘殺路線的恐怖片來說,把人開膛破肚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所以《恐懼大街》雖然未必比《驚聲尖叫》影集版還血腥,但還是希望大家不要和未成年孩童一起觀賞。其次,或許是我當初的期待完全錯誤了,但後來發現,這根本是部用恐怖片來包裝的愛情片,而且後者不只是點綴、而居然是全片關鍵,所以觀片無數的我很難得的到最後才恍然大悟,原來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因此,光是把這部片當懸疑片來看,就別有一番趣味,希望能接受驚嚇程度夠高的朋友萬勿錯過。也正因為如此,我也很想不爆雷,但每個人從字裡行間能猜出劇情的程度各異,所以萬一你真的很想體會一下那種到了第三集才恍然大悟的感覺,請把這裡當作一個防雷線,等你看完全片後、歡迎再回來繼續看這篇文章。
1. 自古至今的獵巫行動,如何劃下休止符?故事背景發生在一個叫做陰暗小鎮(Shadyside)的地方,300多年來,這個地方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出現連續殺人魔,奪走許多人的性命。從最早的牧師、到1994年的鬼面人在內,這些殺手原本都是小鎮上一個普通的鎮民,一夕之間突然發瘋,然後就殘酷地奪走鎮上多條人命。
換了是我們的話,遇到如此詭異的狀況,只怕早就搬家到另一個地方了吧!誰會想要住在一個出產那麼多連續殺人魔的地方?但這些人居然還是世代居住在陰暗小鎮這個地方,而且這個地方還流傳著一個傳說,原來1666年有個叫莎拉費爾的年輕女子被當作女巫吊死,而在她死前詛咒了這個小鎮,所以鎮民一致認為鎮上之所以發生那麼多不幸的事件,就是因為莎拉費爾這個女巫的詛咒。
在第一集倖存下來的一群主角(我還不能具體說明到底有哪些主角在第一集存活了下來,否則又會被認為是暴雷),到了第三集就試圖要解開這個詛咒。而要解開詛咒,片子的視角當然就要帶我們回到事件的源頭,也就是1666年,這也就是三部曲為何年代是倒退的1994、1978、和1666。我個人蠻喜歡這種設計的,因為整個三部曲給人的感覺多少都有一些同類型電影或影集的影子,但這種倒退嚕的敘事方式卻帶給我們不少新意。不僅如此,把三部曲整個看完之後,你就會發現在每個不同片段的組成之中,原來編導想告訴我們的是這樣一個概念、及這樣一個故事;真的只有這樣拍成三部曲才會完整,但聰明的懂得從1978年直接跳到1666年,就可以避免變成流水帳的形式,讓觀眾充滿對每個不同殺人魔的好奇,但又不失緊湊。假如真像不知系列到底有幾本的《恐懼大街》原作的話,那不曉得要追到何年何月了。但就目前的安排來說,不但給了觀眾一個高潮迭起的三部曲,而且也保留了未來繼續開發的可能性,因為這個三部曲的終點又回到了1994年,但由1994到現在又過了27年;就像史蒂芬金的《牠》一樣,過了廿幾年之後,這個小鎮又會發生什麼事?詛咒還會繼續存在嗎?這會讓我們這些觀眾極為好奇。
後來鏡頭轉往1666年,我們終於看到了莎拉費爾本尊,以及所謂的「詛咒」到底是何以產生的。其實也不難想像,當許多災難橫空出現時,諸如水源被汙染、食物腐敗不能吃時,找不出解決之道的人民就會開始慌亂。這時又發生了牧師居然發瘋而殘殺12個孩童的事件,人民不會接受神的僕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的事實,而一定認為這是惡魔在作祟。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與惡魔對決,於是就該解決那些信奉惡魔的人,才能讓生活恢復安定與和平。
其實說穿了,這就是從中世紀就開始的獵巫。我不知道巫女或巫術是否真的存在,但我相信獵巫是種真實存在的行動,而據說先後就有多達10萬人因此被吊死或活活燒死。
透過《恐懼大街》,不免讓我再仔細想想,獵巫真的只是一段黑暗的歷史嗎?還是那是一種基於人的劣根性所產生的行為,而這種行為到現在都還以不同形式持續發生?
當我們遇到一個超越我們本身現有能力能解決的問題時,與其找出問題的真正根源,並且縝密的研究各種不同解決之道的利弊得失,多數人只選擇一種更為簡單的方式:找出一個對象去怪罪,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厄運全都推給那個對象,因為自己肯定是沒錯的,但除了自己之外,人人都可以有錯,甚至其他人都該死,只要自己好就好。
我們常罵人「自私自利」,其實我覺得「自私」和「自利」這兩個詞應該分開來看:我不覺得「自利」有什麼錯,就像你會認為利己主義是錯的嗎?還是在倫理學或道德觀中,利己主義就一定不如其他的理論?其實那都只是不同時期及不同流派的想法而已,就連利己主義本身也分成許多不同派別,但我認為人追求自身利益的滿足從來就不是甚麼新鮮事、也沒有什麼好因此而感到自慚形穢的;這樣說好了,萬一我在追求滿足自己利益的同時,還能同時利己及人的讓別人也雨露均霑的得到他的利益,你會覺得這是件壞事嗎?至於要怎麼樣讓雙方甚至多方的利益都達到最大化,那就是我們的談判在討論的範疇了。許多人一輩子不學談判,根本不知道如何讓大家的利益達到最大化,只知道每天假道學的呼籲大家都要讓每個人更好、甚至推出一些口號叫別人去多多幫助他人,實則都是先追求自己本身的利益最大化再說,這種人所信奉的就根本不是倫理學中的任何一個學派,訴諸道德卻反而凸顯了人性的貪瞋痴慢疑,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不道德,只是這種人反而會博得許多人對他們的崇拜及美名呢。
至於「自私」就沒什麼好稱頌的了,但「自私」也不過是只從自己的角度來看事情,完全不在乎別人的遭遇和感受。自私的人只是不可取而已,還未必會造成禍害;真正的禍害來自於哪些人呢?就是那些寧可別人死全家、只要自己好就好的人。
雖然有朋友一直叫我寫相關議題的分享,但我之前一直不願意發表我對當前疫苗政策的看法,我也不願意去分析許多人辛苦爭取到疫苗的這些新聞,為什麼呢?因為我雖然有著自己的看法,但我也相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而我期望自己能夠尊重那些不同的看法,無論那些看法是否與我的看法大相逕庭。我不怕得罪人,但我覺得一些無謂的爭辯根本毫無必要,所以你假如對我接下來的說法覺得刺耳,希望你不要誤會我有「不爽來戰」的意圖;即使毫不相信而無法接受,試著讓我們彼此都練習著起碼能尊重別人有不同的看法,或許我們的社會就能更加文明,而不是回到那種悲哀的獵巫時代而不自知。
我和我的女兒在之前有著這樣的一段對話,她問我:「把拔,為什麼要把疫苗給老年人先打呢?不是應該優先給那些有生產力、需要去上班工作的人先打嗎?」我雖然知道自己或許應該回答她說,老年人的致死率較高等原因,但我當時只微微一笑,因為我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引導她做不同層次的思考。
到了最近,鴻海/永齡基金會及台積電為我們爭取到了BNT疫苗,當傳出由於這是18歲以下青少年目前唯一能打的疫苗、而可能會讓這群人優先施打時,卻又引發了20~40歲青壯年的反彈了,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是社會經濟的支柱,其他疫苗如AZ或莫德納也不讓他們有機會優先打,BNT若還是也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求,不優先保障他們的性命,當然會引起群情激憤。接著我們就發現,許多政治人物開始帶動風向來批評決策者,但其實理由很簡單:別說管理一個國家了,就連管理一家公司,我們應該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決策,我們每天其實都在一個又一個不那麼好的決策中向前邁進。再怎麼完美的世界,每天總會有層出不窮的問題,而該怎麼去面對這些問題呢?對某些人來說,其實只要去怪那個做出決策的人就好,因為那是最容易的方式,也是讓我們最不需要負責的方式。
政治學有個著名的「搭便車」效應,意思是人民什麼事也不做,連支持或反對的意見也無須表達,等到一項措施或一個政策推出後,反正有好處的話我們就雨露均霑的共享那個好處;但萬一有壞處、或事後證明那項措施完全不行呢?那就大罵政府對特定族群不公就好,而假如受到負面影響的族群多了,那就更是眾怒難平了,那就直接推翻那個政權、換人做看看好了。
姑且不論這是不是合理,也不論這到底是民主還是民粹,每個人似乎都忘了問一個問題:所以下一個政府會更好嗎?或者把這個問題換個不同的層面來問:萬一我們無法決定誰來做比較好,我們會比較喜歡一個政權不穩定的社會嗎?看看緬甸、看看海地、看看世界上許多政權交替頻繁或不穩定的國家,你可能會有不同的答案。
大眾傳播也有另一個被我暱稱為「公車站」效應的理論,也就是假如你在一條主幹道上等公車,路的兩側都有方向不同的公車站牌,那你永遠都會覺得自己怎麼那麼衰,因為對向的公車總是來得比較快,而對向和你同一時間開始等公車的那些陌生人,好像總是比你更快能等到公車。其實這是一種假象,因為當你等到自己要搭的公車時,你就已經上車了,而你不會看到接下來的半小時或一小時、到底兩邊各來了幾台公車;你唯一會在等待時間看到的是,對向有其他公車來、而有人已經搭上車了。簡單的說,除非我們只跟自己過去等公車的經驗相比,否則只用眼前的景象看來,你永遠只會注意到那些比你早搭上公車的人,而你很難去留意到底還有多少人還沒搭上公車。
換到疫苗這件事也是一樣,你永遠會看到有多少人比你更早能打到疫苗,而你很難感同身受地去幫他們想,他們到底為什麼有必要比自己先打;你也永遠只會看到別的國家比我們更好的地方,不會去看到那些國家到底有什麼困難及問題。
我自己很幸運,在昨天也接種了疫苗。之所以可能比有些人還早,其實來自於我不挑,所以當很多人不打AZ疫苗的時候,我就有得打了。當我在臉書上分享自己打疫苗的消息時,有泰國的朋友留言來問候、也有在印尼的朋友留言來問候。記得之前還有媒體一貫唱衰我們自己國家的說,「泰國超商可以預訂疫苗,反觀台灣」,而我那位朋友是位在泰國土生土長的當地人,而且長期在知名外商擔任主管職、也很有國際視野,而他就無奈地說,當地的疫苗政策其實很糟糕,而且整個社會也人心惶惶,所以何來「反觀台灣」如何如何的批評?(另一篇據說是在泰台人現場觀察的文章請看此);至於那位在印尼的朋友,連我都不禁為他擔心了,因為從他的臉書看來,印尼的確診數不斷飆高、至今好像每日已經突破5萬人了,目前已經被封城鎖國,相較之下,不覺得在台灣的我們雖然還是應該小心謹慎,但狀況似乎沒那麼糟嗎?
所以,我是怎麼回答我女兒的那個問題的呢?就在前天,當傳出有人對BNT疫苗可能優先對國高中學生施打而不滿時,我是這樣回答她的:作為一個家有15歲小孩的爸爸,我也希望妳能早日有疫苗可打,但妳假如問我,老年人或是青少年是否該優先施打、或是有著高風險或高需求的人應該優先施打,我其實是沒有答案的,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做會是最好的選擇,又或者怎麼做才會是個合理的選擇,而光是「最好」或「最合理」這兩個條件,很多時候甚至會出現不同的結果。我想告訴妳的是:或許我們該問的是,我們真應該由國家來挑選特定族群予以優先施打嗎?無論是由年齡、職業、或是否有重大疾病等條件來分,我們應該有優先施打的順序,還是讓每個人抽籤來獲得機率上平等的施打機會?不要問德國或美國怎麼做,問問自己,到底怎麼做會是一個自己願意接受的選擇?
很多人可能會對我的想法不滿,但純就我個人主觀的意見來說,我覺得很多人在疫苗風波中所表達的不滿、抱怨、或抗議,其實講白了就是「只要我能比其他人更早打得到,那就是最好的作法」;又或者是「我就是要打某種特定的疫苗,而政府或任何其他人都應該要優先滿足我的需求」。針對是否解封呢?講了一堆大道理之後,再對照很多人現在就已經擠滿各大公園及景點的行徑,其實許多人的心中想的是「其他人最好哪裡都不能去,但我自己要去哪裡、別人都不應該來管我」。其實光是想想都覺得悲哀啊!這種情況只是現在攸關性命時才發生的嗎?看看紅線停車這件事吧!當你自己會在紅線停車時,對那些會去拍照檢舉的人都稱之為檢舉魔人,動輒詛咒對方不得好死;但假如你家即使劃了紅線、還是每天都有人不斷的擋住你家車庫的出入口,我甚至聽過有朋友是鄰居慣性地去停在他家門口,即使三番兩次跟對方說會擋住他們進出也無用,像這個時候,你會覺得報警去拖吊他的車是個不當的行為嗎?你即使這樣合法捍衛自己的權益,你又會不會成為他人口中的檢舉魔人?
我想要表達的是,我的意見不比任何人的高明,但我希望自己的女兒要能理解,即使我們不總是能做出正確的決定,但我們要懂得讓自己問出正確的問題。
我經常看NBA,而我從中學到許多看書也不見得會讓我更加信服的道理。舉例來說,就在最近的一場冠軍賽中,曾任教練的知名球評小范甘迪隨口說出一句話,讓我大為震撼:「很多時候我們並不是在好選擇和壞選擇中做個決定(good choice and bad choice),我們是在一個糟的選擇和另一個更糟的選擇中做出抉擇(bad choice and worse choice)」。我自己管過一家年營業額上百億的公司,所以我更懂得這個道理:即使我很清楚,我做過很多對公司來說有利的決策,我也可以很自信地說,我所帶來的正面影響肯定比負面影響來得高出許多,但我也必須承認,很多時候我就是必須做出一個糟糕的選擇,然後設法降低那個選擇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並且期待我起碼沒有做出一個更糟的選擇。
再拿疫苗的優先施打順序來說,說來也巧,在根本還沒有covid-19的2016年,我就在美國哈佛大學參加談判學程時遇到一個很類似的狀況。當時的演練挑戰是這樣的:有7個人感染了不治之症,我們手上的解藥是他們唯一活命的機會,但這個解藥只夠3個人施打,而且沒有任何方法在他們喪命前獲得更多的解藥。這7個人有著不同的背景及身份條件,而他們可能就是你熟識的鄰居或親戚。更殘酷的挑戰在於,我們被要求不能用多數決、而必定要全組的每個人都一致通過該把解藥給哪些人才行,否則時間到了就是那7個人都會死。
每組都進行了很認真的討論、甚至有許多組已經到了激辯的程度了。有人主張對社會最有貢獻者該優先活命、有人認為活下去對其他人會更有正面影響者該優先施打、還有人支持應該優先給其中唯一一個小孩,我當然也有自己的偏好,但我從一開始就主動表明,無論大家的決定是什麼,我們一定要在最後一分鐘做出一個決定,因為無論是誰都好,總好過我們坐視7個人在我們做不出決定之下全部身亡。
聽起來很理性,是不?當天在座參與者,都是這個世界廣義上的菁英,有許多跨國企業總字輩以上的高階主管、有知名商學院的教授、還有不少經驗豐富的律師及法官,同時也不乏政界和軍界的人士。結果呢?包括我自己在的那組在內,現場多數組都無法做成一致決議,而讓7個人都在演練中死去。我們都是笨蛋嗎?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做出一個夠好的決策?顯然不是。但為何還是造成這種讓人遺憾的結果,我誠摯地希望在台灣常以為「民主就是多數決」的大家好好想想。
許多人以為表達意見是一種自由,而沒有人應該妨礙自己的權利。我也無法反對這句話,但我必須提醒你:對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人來說,你固然有你的自由,但別人也有他的自由,而任何人的權利,都應該建立在不影響他人的權利之上。
當獵巫成為一種最方便的解決方法,我們就會把犧牲他人當作理所當然,直到自己也成為那隻待宰的代罪羔羊為止。
《恐懼大街》中的莎拉費爾在被吊死之前是這樣說的:「我不怕惡魔,我怕的是胡亂指控我的鄰居,我怕的是願意把女兒吊死的媽媽,我怕的是(我們住的)聯合區,他們要把我們當代罪羔羊、還要我們乖乖配合。我可不是羔羊!」
2. 無須因為自己的異於常人感到愧疚:這部片子很特別的地方,是把主角安排成一對女性同性戀者。要知道,第一集的背景還在1994年,而當時同性戀還不是一個被廣為接受的現象。
到了第二集的1978,女主角之一的基吉是個憤世嫉俗的怪胎,還會因此而遭到同儕集體霸凌。她姐姐辛蒂一心只想擺脫生命中的陰影,想要改頭換面做個乖乖牌、考上大學後遠離這個小鎮,追尋另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人生。只可惜,這樣的目標看似正面,但由於欠缺真誠的溝通,等於又形成另一種只以自我為中心的逃避現實,讓她和自己的妹妹及閨蜜也漸行漸遠。
到了第三集的1666,莎拉費爾為何被視為女巫?又為何成為獵巫行動中的犧牲者?其實最大的主因就是,她的特別和與眾不同。這時我們終於發現,原來這部用恐怖片包裝的故事,其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們如何面對一整個社會的現實啊!
導演莉亞耶尼雅克(Leigh Janiak)本身也是位有著甜美外貌的女性,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是位專拍恐怖片的導演;包括前面提到的《驚聲尖叫》影集版中,有兩集也是她的執導作品,難怪第一集有些片段不由得讓人連想到《驚聲尖叫》。外媒有人把《恐懼大街》和另一部熱門影集《怪奇物語》相提並論,其實兩者雖然有些調性很接近、也有重複的卡司,但兩部戲其實沒什麼關連,唯一的關聯或許是莉亞耶尼雅克的老公也是《怪奇物語》的編劇及製作人而已。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可能遇到和劇中不同女主角相同的狀況:我們總覺得自己有地方與大家不同而感到自卑,我們也想設法融入大家,但在過程中可能遇到不同人的排斥和抗拒。你可以選擇設法忍受寂寞,也可以選擇讓自己盡可能扮成一個和原先不同的樣子、試著看看大家會不會因此忽略你的不同而願意接納你,但在這樣的調整過程中,你也可能會讓原本認識自己的親友感到陌生,落到兩頭都不討好的程度。
現實世界中的我們,不會遇到那種來催魂奪命的惡魔,但我們卻可能在數不清的人際關係糾葛中,變得愈來愈認不出自己本來的樣子。從小上學時,大人們對我們說,這是一種社會化的過程,我們要好好適應,不要給別人惹麻煩;我們的確應該從不同的群體中,學會和不同人相處的方式,但我們是否應該把自己勉強變成一個自己也未必喜歡的樣子?不管從《恐懼大街》的劇情來看、或是從我個人幾十年來跌跌撞撞的經驗來說,我覺得非但不見得必要,而且能夠擁抱自己特別的樣子,其實是一種很酷的事情。
承接前面的第1點,許久以前,當年輕的我在看湯姆漢克的《搶救雷恩大兵》時,總覺得很懷疑,犧牲那麼多人、只為了救一個人,這樣划算嗎?因為那時候的我,還不懂得何謂人生。今天當我們再看看《恐懼大街》,犧牲一個人、或讓少數人一起受罪,然後大家就有獲救的機會,這樣就真的會是一個我們心目中的理想社會?這個世界或許有更多值得我們捍衛的價值,而不是只要為了苟且求生、更不可能是為了一己的名利權位,就可以因此而忽視或放棄的。我們更沒有必要只以多數人的意見為意見,因為多數不代表就是正確,更不代表就是正義。
擁抱自己與別人的不同之處,或許正是因為你的與眾不同,才能讓你不同凡響。
3. 與其逃離詛咒,不如為自己尋求一個人生破關的機會:第一集女主角蒂娜有個弟弟喬許,是個貌不驚人的小胖子宅男。當最後關頭,他們要一起面對多重殺人魔的追殺時,他對著姐姐說,「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不沉迷於電動的姐姐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宅男弟弟接著說,那是許多電玩的破關密技,而他不只把這招用在電玩上,當他在生活中遇到許多困難,不管是被人嘲笑、或被人冷落時,他都會在心中默念這串破關指令,然後自己就可以又撐下去了。
即使在這部充滿奇幻的電影中,也不可能出現主角只要大喊「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又或是逃命時還可以憑空浮現出搖桿和按鍵,讓你可以瞬間就讓惡魔消失、自己也能順利過關。然而,當我在第一集時狐疑地說,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還居住在這麼厄運環繞的小鎮、就不懂得搬走嗎?其實這就是整個系列想要告訴我們的另一個重點:我們可以選擇逃,也可以選擇留下來面對問題;與其逃離這個300多年的詛咒、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關自己的事,不如設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讓自己尋求一個讓人生得以破關的機會。也許在人生中破關不再那麼輕鬆,我們無法靠一招密技就能屢屢破關,但重點在於相信自己能夠破關,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堅持玩下去。
在我小時候,和許多小孩一樣,我也很喜歡玩各式各樣的大型機台。但我卻沒有那麼多錢,可以一遍又一遍的玩個不停,所以更需要下苦功。像「快打旋風」之類的格鬥型遊戲,當然就靠著和上面一樣的密技和絕招,然後比的是要比你的對手更快更熟練才行;像「雷電」之類的飛行射擊遊戲,就要把每一關會在哪裡出現什麼都記熟,就連很難打死的大型戰機對手的飛彈會往哪些不同方向飛都要記住,因為我可不想每關都死在閃不過眼花撩亂的飛彈密集攻擊上。我還很喜歡玩另外一個叫「致命雙槍」的遊戲,這個過關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法門了,基本上就是看準就打、抓住每次填彈的時機,直到你比呼吸更自然的就能擊中目標為止,甚至邊喝口珍珠奶茶、你也能邊擊中目標無誤。從一開始的要花不知道多少個硬幣才能過關,到後來變成我當時的女友在我一投幣時就自己去逛街,等到她過了快一小時才回來後,她會驚奇地說,「你居然還沒玩完啊」,而我根本沒有再投錢接關過。後來過了許多年,我跟女兒到她們學校的園遊會攤位,用空氣鎗擊中的目標讓擺攤的人都瞠目結舌,這才發現那麼久之前的訓練也沒有白費。
打電動或許聽起來不是什麼稱頭的技能,我自己也不見得每樣電玩都行,就像現在的Switch遊戲我幾乎都玩得不怎麼樣,原因其實只有一個:我不那麼用心,也不像以前那麼渴望過關了,畢竟不過關也不會怎樣,再重玩一次就好了。不過我很了解當電影中的宅男喬許講出那句「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的感覺,當我們的人生有許多事無法重來時,我們會找出方法設法過關,還是就這樣放棄不玩了?每個人或許都會有不同的選擇,但有個定理是不變的,你要先決定自己能堅持玩下去,然後才有破關的可能。假如你願意接受自己輸了也無所謂的想法,你其實隨時都可能玩不下去。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恐懼大街》有些太血腥了,不見得大家都看的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建議不妨看看 Netflix有另一部動畫《白牙》,不但改編於我最喜歡的一部小說,而且小說本身反而更加殘暴,但這部動畫把所有不適合小孩看的畫面和情節都抹去了,真的值得一看。另外,今天也正好是《鬼滅之刃劇場版:無限列車篇》今天在Netflix上線了的第一天,即使之前已經上電影院看過了,我們一家人也馬上又重溫了一遍。紅遍全世界的這部動畫,應該不用再多做介紹了,但讓我藉這個機會再重溫感動無數人的炎柱媽媽對他說的那句話:當你生而強大,你就應該扛起責任去保護更多人。除了讓我們自己能夠逐漸變得強大,別忘了成為一個強大且善良的人,因為唯有強大、並不足以讓你實現夢想,善良才能讓你更加與眾不同。
祝大家都能成為一個強大而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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