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5日 星期六

《猩球崛起:終極決戰》(War for the Planet of the Apes):一個成功的系列三部曲告訴我們的三堂領導課

人類永遠都會是地球的主宰嗎?

對《猩球崛起》系列來說,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猩球崛起》是個蠻有趣的系列。當年,有一部老片重拍的《決戰猩球》,票房雖然也還算不錯,但是也還不算頂尖。不過,許多人開始好奇,到底猩猩是如何取代人類而成為地球的主宰呢?

有人想看、當然就有片商會拍。於是,我們看到了《猩球崛起》,為《決戰猩球》提出了一個前傳,講述猩猩何以獲得能和人類匹敵的高智慧,以及人類到底為什麼會走向滅亡之路。

從第一集的崛起(rise)、第二集的黎明(dawn)、再到第三集的決戰(war)這個系列發展到第三集。和很多欲振乏力的三部曲不同,《猩球崛起:終極決戰》沒有續集通常只為了狗尾續貂的無力感,反而拍出了一種很不一樣的味道,一部不但能夠承先啟後的交代一個完整的故事,而且即使只就單一的這部電影來說,也很可以讓人回味咀嚼。


1.  目標的茫然:不曉得有多少人和我一樣,以為這集的《猩球崛起:終極決戰》會終於演出殲滅人類的世界大戰,而讓猩猩正式稱霸地球。

沒想到,這集的走向和我預想的很不一樣。純以人類和猩猩大戰對決的場景來說,甚至未必有第一集和第二集那麼猛烈;但就整個系列電影來講,這部片子卻呈現了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而且很能觸動人心。

看到這一集,終於恍然大悟了,與其說這是猩猩取代人類統治地球的三部曲,不如說這是猩猩凱薩的故事三部曲。

在看到第三集之前,這個三部曲之中,我無疑的最喜歡第一集,小猩猩凱薩和他的主人詹姆斯法蘭科之間的情感,讓我明知道人類已被病毒消滅了一大半、萬一這樣演就太狗血了,但我還是私心期盼詹姆斯法蘭科能再度神奇的和凱薩相遇,甚至幸福快樂的共度一生。相較之下,我對第二集就沒有那麼多感覺,甚至不覺得第二集有那麼多應該存在的必要。

明明導演是同一人,但或許是導演麥特李維斯這次也身兼編劇大任,第三集的出現,終於讓第二集的存在有了更必要的價值。在第二集中,猩猩柯巴對人類的恨讓他奪權叛變,進而與人類之間展開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大戰。原本秉持猩猩間不該殺害同類的凱薩,在大難不死後,最後還是在對決中讓柯巴喪命。但也因為這樣,人類更不相信猩猩願意和自己共存,所以雙方不得不開戰來消滅對方。

在這一集中,凱薩原本也想繼續堅守自己的信念,但他對人類俘虜的仁慈,換來的卻是自己的妻兒慘遭殺害。於是,他決定放下自己做為領導者的角色,隻身展開復仇之旅。就這一段來說,整部電影突然從叢林中轉換成一種很像西部片淒涼絕冷的味道,也讓我們得以用另一個視角來看這個故事。這樣的安排,不但讓觀眾感到一種不落俗套的新意,而且也讓我們從中思考,猩猩和人類真的在情感上有那麼不同嗎?


接下來,凱薩不斷面對自己的行動目標和自己信念的不一致,他雖然痛苦而無奈,但他也不禁幾近哀號的承認:自己和恨人類而鑄下不錯的柯巴,原來並沒有那麼不同?

幸好,這還是一個充滿正面救贖意義的故事,我就不再破哏了,以免影響大家進戲院去觀賞的樂趣。但我可以告訴大家,演人類反派的伍迪哈里遜表演的真是精彩,繼《蜘蛛人:返校日》中的米高基頓之後,又是一部少了這個反派就會完全失色的好片。


伍迪哈里遜飾演一個率領人類殘存軍隊的上校,他本來也已經為了自己的信念而犧牲一切,但他最後遭遇的諷刺結局,正讓我們知道,當你的行為正當性若處在一個不可逆的局面,但你還抱著殉道者的心態來試圖替天行道,最後可能會導致兩敗俱傷的毀滅。滿腔復仇怒火的凱薩,最後選擇沒有扣下扳機,不是因為他選擇原諒對方,而是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與自己信念一致的目標,而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才會讓一切都有意義。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會有無窮的猶豫和悔恨,但那不代表自己無能,而是一個必經的過程。我們甚至可能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犯錯,但我們要相信,整個過程其實只為了讓我們不斷有機會醒悟,只要我們能在關鍵時刻找到一個清楚而又符合自我信念的目標,我們自己和周遭的人就能得到救贖。犯錯和感情用事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我們不斷的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只因為一個不正確而讓我們必須美化並另外巧立名目的目標。

2.  角色的認同:片中最讓人吸睛的角色之一,肯定是那個不會說話的人類小女孩。看到那個小女孩和猩猩的互動,讓我想起了《羅根》中的小女孩蘿拉。這次的小女孩不像蘿拉那麼戰力無雙,但她和猩猩間由初識到最後成為相知相惜生命共同體的那段過程,就像小女孩蘿拉和老邁的金鋼狼羅根之間一樣的淒涼但又值得珍惜。

當小女孩天真地問出,「我是猩猩嗎?」而猩猩拿了一個撿來的名牌回答她,「你是諾娃(Nova)」,那個鏡頭雖然平淡,但卻可能是全片最讓我感動的一幕了。萍水相逢的小女孩會因為共同踏上一段冒險之旅,而認為自己就是猩猩的一員;但猩猩不會因為喜歡她或想要人多好辦事而拉攏她,只淡淡的對她表示,妳就是妳自己,但我們很願意跟妳在一起。


相較於人類社會中,很多趨炎附勢而只為了彼此的好處而結合的團體或派系,我真的覺得這部電影中的猩猩,還更讓我產生認同。當很多人靠著拉攏群眾以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甚至只為了讓底下的人更能盲目效忠而排除異己,這真的讓我覺得非常噁心。很多團體的頭領並不是沒有任何優點,但當我看到他們有這種醜惡的行徑,我通常就會敬而遠之了。我可以接受每個人都是自私而追求自我利益的,但結黨營私或搞盲目崇拜就是另一回事;你以為一定會像電影一樣,人類只會因為病毒而毀滅?其實,光是人類自己的劣根性,我們恐怕就難逃走上毀滅之途。

在人類的部隊中,一樣有好幾隻叛逃的猩猩加入,也就是他們在角色的認同上和多數猩猩不同,而比較接近人類陣營。其中一隻猩猩也自以為自己保命的決定沒什麼不對,但在和凱薩幾次接觸之後,他也和前面一點提到的一樣,對自己的目標產生了茫然。這隻猩猩在最後關頭做出了屬於他自己的選擇,也左右了大家的命運。所以,就團隊領導來說,角色認同很重要,而角色認同是可能改變的,這也是為何有些團隊成員到頭來會倒戈相向。這種倒戈固然有時是因為利益的驅使,但更多時候卻是因為角色認同的迷惘和改變。


在片子的結尾,我們訝然發現,原來不是猩猩在對決中消滅了人類,而是人類不同陣營間的對決,讓雙方死傷無數。更荒謬卻也更醒世的是,人類最後的全軍覆沒,居然是因為自己忘情的勝利歡呼引發了雪崩,所以一瞬間就把殘存的人類大軍全部活埋了。而剩下來的猩猩呢?因為他們運用他們天賦的本能跳到樹上並緊緊攀住,所以得以在雪崩中存活。不僅給了我們一個樂極生悲的警示,同時也再次證明了物競天擇的道理。

生活在台灣的我們,早已經習慣面對一個「只問顏色,不論是非」的社會了。只要立場不對,就會有人為了反對而反對,而且多數人甚至會覺得這種反對很有道理,因為本來就是要喊才會贏。

但是,若是人類可以認同猩猩而憑自主意思加入猩猩陣營,猩猩也可以認同人類而選擇加入人類陣營,我們真的要覺得族群或各種不同背景有那麼重要嗎?當一個國家連彼此之間的角色認同都無法一致,我們又該拿什麼去面臨國際之間的挑戰?

毀滅我們的,或許不會是我們的敵人,而是從來就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的我們自己。


3.  共識的形成:從前一集開始,有組織化的猩猩就喊出了一句口號:「猩猩團結力量大」Apes together strong。到了這一集,他們更發展出一個搭配這個口號的手勢,將雙手握拳之後平舉,以雙手拇指和食指圍成那一圈靠攏,拳面向前。

當凱薩在軍營中被俘虜之後,在他之前被抓來的猩猩都對他有怨懟而不理他,不只因為他們在被人類抓到之後飽受折磨,而且心裡只怕對凱薩為了復仇而棄他們而去也不能釋懷。之後,當凱薩挺身而出為他們爭取食物和飲水,反倒讓自己幾乎被折磨至死,猩猩們終於對凱薩恢復了認同;即使被關在不同牢籠,他們對凱薩表達支持的方式,就是全體再度比出了「猩猩團結力量大」的手勢。

要讓一個團隊形成共識,必須要能同時讓五項要件成立(1) 安全、(2) 目標、(3) 團隊識別、(4) 願景、(5) 行動承諾。

在過去的年代,許多公司之所以無法讓同仁產生認同,最主要的問題是只有工作目標,但卻沒有一個足以讓員工榮辱與共的願景。於是,很多員工只願意上班打卡、下班走人,除非多付錢,否則叫他多做一分鐘都不願意。當許多老闆怪這些員工太現實之餘,他們往往忘了一個問題:員工為何要無償幫你賣命?

所以,很多企業知道這個道理之後,開始發展出很多勾勒美好未來的願景。

然而,有些企業還是沒有弄清楚,以為一句虛無飄渺打高空的屁話就叫願景,又或者是強要把老闆或經營階層的願景、變成公司每一個人的願景。如果只能做到這個程度,當然效果不彰。

其實,要讓一個團隊形成共識,不能只有具體的目標和美好的願景,而是要上面五項要件俱備才行。就拿安全來說,假如每個員工都覺得自己的工作朝不保夕,你覺得他們還會跟你談共識和談公司的前景嗎?

在《猩球崛起:終極決戰》中,其實也具體描述了這一點:為何白猩猩冬天會叛變並供出凱薩等猩猩的藏身處?因為他擔心人類大軍殺來而無一倖免,所以為了活下去,他決定倒戈。只有猩猩會如此?在《五億探長雷洛傳》的結尾,劉德華飾演的雷洛為何從一個滿是理想的小夥子、變成腐敗警界帶頭貪汙的代表人物,其實也不過是一句「要吃飯啊!」

五項之中,另一項很多人並不知道居然和目標與願景等有同樣效用的,就是團隊識別。以《猩球崛起:終極決戰》來說,那個「猩猩團結力量大」的手勢,就是一種有效而又有力的團隊識別。

就拿我們的【一談就贏】來說,你為什麼會看到我們的學員總是豎起一根食指?不只我們上課時合照這樣比,我們許多人在各地合照也都這樣比,即使我不在現場、他們自己也很開心的會這樣比。為何如此?因為那就是一種簡單而有效的團隊識別。任何人都可以豎起一根食指,但只有我們這群人豎起食指時,那才代表一種特殊意義,代表我們共同享有的特別經驗,也代表我們互相砥礪琢磨出的一種價值。這裡要特別強調的是「我們」而不是「我」;我本人或許帶頭比出了這個手勢,但接下來卻是一群人共同認同而投入,然後才賦予了這個手勢一種更大的團隊象徵意義。


想要讓你的團隊形成共識?或許你該先問問自己:你們有團隊識別嗎?那個大家共同接受並認同的團隊識別又是什麼?先處理了這個問題,也許你的團隊共識馬上就會提高到另一個層次,可別小看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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